从山寨之都到创新之都的深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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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-11-03 10:51

    在深圳这个“硬件的好莱坞”,创客们为各种奇思妙想赋型。
 
  而这些奇思妙想,正寄寓着深圳的雄心——从“山寨之都”到“设计之都”,再到“创新之都”。
 
  与这座城市经营多年、阵容庞大整饬的科技创新力量相比,创客的体量或许尚不足道,但他们是对技术创新趋势和区域创新环境最为敏感的一群,是风向标,也是播种者。
 
  创客的微观世界,透视着一个伟大城市之梦。
 
  新深圳:创新2.0
 
  从创新、创造,再到创意、创见,从空气到土壤,深圳弥漫着与创客们最为同声同气的“开放创新”精神。
 
  两个多月前,美国总统奥巴马在白宫举办了“创客嘉年华”(Maker Faire)。他观看了一只5米高的长颈鹿机器人,一座12平方米的随身携带小房子,还有一个3D煎饼打印机。
 
  6月18日自此被定为美国“制造日”,创客们跃跃欲试,要参与“美国制造业的群众文艺复兴”。
 
  这让创客收获了全世界的炽烈眼光。
 
  什么是创客?多数中国人对这个概念还很陌生。
 
  如同创客群体的松散随性,创客的定义也不严格。如果从字面上理解,创客——Maker,就是做东西的人。而这个并不算大的群体对自己的定义更狭窄,有几个关键要素:首先,他们利用开源硬件或者平台,如Arduino和3D打印机;然后,自己动手做出硬件原型;最后,作品也要开源——尽管这一点争议很大。
 
  美国《连线》杂志主编克里斯·安德森在被称为“创客界圣经”的《创客:新工业革命》一书中这样说:今天,成千上万的企业家从“创客运动”中涌现,将DIY精神工业化。
 
  新一波创客运动中的重大机遇,就在于保持小型化与全球化并存的能力,既有手工匠人的自在随性,又具创新性,实现“低成本的高技术”。
 
  小处起步,大处成长,创客对于激发社会创新活力意义独特。
 
  而现在,全球的创客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中国深圳。
 
  对正在发起“硬件复兴”运动的创客而言,深圳拥有可与硅谷所在地旧金山相媲美的创业环境。以华强北为中心、1.5小时路程为半径的这块土地上,运转着全世界最生机蓬勃的制造业链条——从电子元器件到工业设计,再到加工厂。
 
  这里似乎是创客们由梦想通往现实的最近一条路。
 
  而从另一方面看,创客的动能,也与深圳的城市基因高度契合。
  这座居民平均年龄30岁的新兴之城,从创新、创造,再到创意、创见,从空气到土壤,弥漫着与创客们最为同声同气的“开放创新”精神。
  正如深圳市市长许勤在多个场合表示:“创新已经成为深圳的生命线和灵魂。”
 
  2013年,深圳研究与开发投入占GDP比重达到4%。同期我国的这一比值是2%。
 
  国际上通常以此比值反映一地的科技实力和核心竞争力,创新型国家的公认标准是2.5%左右。全球这一比例最高的经济体是以色列4.4%,其后是芬兰3.9%,韩国3.7%,瑞典3.4%和日本3.3%。
 
  2013年深圳市 PCT专利申请量超过1万件,占全国的48.1%。而这一申请量占全国比例连续9年都在40%至49%之间,居全国各城市之首。
  在深圳的创新传统中,企业是永恒的核心。比如著名的6个90%:90%的创新型企业是本土企业,90%的研发人员在企业,90%的科研投入源于企业,90%的专利出自企业,90%的研发机构建在企业,90%以上的重大科技项目发明专利来源于龙头企业。
 
  而目前深圳强调更多的,却是政府有形之手的恰当发力。
 
  深圳版“创新2.0”,不是单一的科技创新,而是综合创新生态体系,包含科研、资本、企业、经营者等诸元。
 
  “科技创新达到一定水平,必须聚合其他创新要素,才能迸发出巨大的创新动力。”许勤说。
 
  他对本刊表示,聚合跨界要素,政府的作用非常重要,“无意识的市场行为的集聚,与政府指导下发挥市场作用集聚,后者作用更大,效率更高。”
 
  深圳不仅仅将自己锁定为改革开放30年的“地标”,而是将创新——以科技力量为核心的生态体系式的创新,当作“新深圳”的引擎,当作深圳版“创新2.0”的引擎。
 
  在许勤的理解中,中央倡导的创新驱动不限于科技范围,而是覆盖国民经济、社会全局的战略,是中国现阶段由大变强的核心战略,对于中国进一步强化增长势头是重中之重。“创新不是单一的科技问题,也包括制度创新,比如如何把市场和政府有效结合起来。”
 
  他更强调,国家创新体系需要依靠区域创新体系和行业创新体系去实现,而城市创新具有强大的集聚和辐射效应,能够带动更大区域的创新,及至覆盖全国。
 
  深圳人的判断是,这座城市已经越过了超高速发展的阶段,正处在转型升级爆发式增长的前夜。
  而综合创新生态体系,正在为这种爆发式增长培育并聚集能量。
 
  让我们将目光从总面积397平方公里的深圳国家级自主创新示范区,聚焦1.45平方公里的“创客圣地”华强北。
 
  “站在华强北,就像是站在华尔街,你能听到全球IT产业生产要素快速流动的呼啸声。”深圳市一位官员说。在这“硬件的好莱坞”,创客们为各种奇思妙想赋型。
 
  而这些奇思妙想,正寄寓着深圳的雄心——从“山寨之都”到“设计之都”,再到“创新之都”。
 
  与这座城市经营多年、阵容庞大整饬的科技创新力量相比,创客的体量或许尚不足道,但他们是对技术创新趋势和区域创新环境最为敏感的一群,是风向标,也是播种者。
 
  创客的微观世界,透视着一个伟大城市之梦。
 
  创客之城
 
  作为一个拥有深厚电子制造业基础的城市,
 
  深圳最宝贵的,就是完整的产业链积累
 
  十几厘米长的小小飞行器,4片黑色小螺旋桨嗡嗡着,蓝灯闪烁,摇摇摆摆地在潘昊工厂车间一般的办公室里起飞。
  “你可以在上面加摄像头、测温设备,或者任何你想加的。”潘昊说。
 
  这个叫做Crazy File的四轴飞行器,是潘昊创立的Seeed Studio(矽递科技有限公司)的明星产品,迄今已销售7000多件。与两三年前不同,它已经不需要在访客面前施展能耐了。
 
  对于Seeed Studio这样的公司和Crazy File这样的产品来说,这个销售数字已算惊人。毕竟,Seeed Studio是服务于这个世界上数量并不算大的一个群体——创客,满足它们异想天开、非常小众的需求。Seeed Studio通过设计、生产和销售模块化的快速开发工具,令设计者能实现自己的创意,简单快速地开发出产品原型。
 
  “我们是为创客服务的创客。”30岁的潘昊为自己下了一个有点拗口的定义。
 
  2013年3月,潘昊登上了《福布斯》中文版的封面,令“创客”这个崭新人群醒目地呈现在人们面前。当时,Seeed Studio已经是国内规模最大、全球前三的开源硬件制造商。
 
  “这一年来最大的变化是,国内的需求增长非常快,这说明中国创客的群体正在壮大。”潘昊告诉《瞭望东方周刊》,来自国内市场的销售额在2012年时占Seeed Studio整体销售额的1%,而2013年是5%。
  2014年6月,全国政协副主席、科技部部长万钢到深圳调研,点名要去Seeed Studio看看。“创客”已经成为这个城市的一个新鲜耀眼的标签。
  而此时,全世界的创客早已把深圳视作“圣地”,悄然云集。
 
  以华强北为中心、1.5小时路程为半径的这块土地上,运转着全世界最生机蓬勃的制造业链条——从电子元器件,到工业设计,再到加工厂。这让创客们深深迷恋。
 
  这里,是创客的天堂。
 
  华强北如同第五大道
 
  深圳市福田区的中央,有一块南北930米、东西1560米,总面积1.45平方公里的地标性区域——华强北。这里密集地矗立着十几栋专营电子类产品的商场,数千家电子元器件商铺,令人如入蜂巢。
 
  “如果在这里你都找不到想要的电子配件,那全世界其他地方就更不可能了。”一位华强北商户对本刊记者说。
  对全球创客而言,华强北足够梦幻,“就像是女人来到了第五大道。”
 
  在最鼎盛的年份里,每天约有50万人穿行在华强北密密麻麻如集成电路般的商铺间,在这里批发电子元器件或者数码产品,以及山寨手机。
 
  迷宫一般的电子商场中,商铺挤挤挨挨,每一寸空间都塞满各类元器件。别看柜台不过一两米,背后可能就是一家开足马力的工厂。
 
  “站在华强北,就像是站在华尔街,你能听到全球IT产业生产要素快速流动的呼啸声。”深圳市科创委的一位官员这样告诉本刊记者。
  而让潘昊打比方,他更愿意将华强北比作造梦的所在,“它让深圳成了硬件的好莱坞。”
 
  “在这里,一名创客可以在一小时内找齐所有的物料,并且可以比质比价。在其他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存在这样的地方。”潘昊很肯定。
  直到今天,他仍然清晰地记得初见华强北时心中的震撼。2008年,从打工之地中关村来到华强北,毫无准备地“一见钟情”,潘昊让朋友把行李寄到了深圳。然后揣着几千元积蓄,在郊区的一间农民房里开始创业。
 
  最初的日子里,他每天都会骑着自行车到华强北转悠,跟商铺里的老板瞎侃,了解行情,为需要电子元器件的客户代购。这些客户基本都是外国创客,他们迫切需要一个可以提供专业优质元器件的服务商。
 
  现在,这件事由专门负责生产设备采购的黄健枝负责。每个月黄健枝都会带几拨国内外的创客到华强北“朝圣”,一来让他们了解这里丰富的电子配件产品,二来为他们找到合适的产品原料,“很多国外创客都很惊讶,不知道中国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。”
 
  为了方便客户,Seeed Studio还专门制作了一张“创客华强北地图”,清楚地标明热门地点——广博大厦适合买手机、数码产品和电脑;赛格大厦可以买到山寨版的Arduino电路板和“树莓派”(Raspberry Pi,一款基于Linux系统的只有一张信用卡大小的单板机电脑);桑达大厦则可以买到200元的山寨7寸平板电脑。
 
  在华强北,许多电子商铺都是厂家直营,对产品质量和售后有较高保障,往往还会配有专业技术人员提供咨询。
 
  “很多创客刚来深圳不太懂门路,或者不太懂硬件,店铺老板都会耐心地根据创客的需求告诉他们买什么、怎么搭配。”黄健枝说。
  华强北,就像一个磁场。
  从0到1再到10000
  只有华强北还不够。
  在Seeed Studio的成长中,潘昊开始考虑更多的事情。
 
  2009年,潘昊开始参加全球最著名的创客盛会Maker Faire,在这期间参观各地的Hackerspace(创客空间),被那种开放随意不受束缚的创新空气深深感染。2011年,潘昊将自己位于华侨城的旧办公室改造成“柴火创客空间”。
 
  “柴火”之名寓意“众人拾柴火焰高”,为创客提供自由开放的协作环境,鼓励跨界交流,促进创意的实现以至产品化。空间提供基本的原型开发设备如3D打印机、激光切割机、电子开发设备、机械加工设备等,并组织创客聚会和各种级别的工作坊。
 
  “中国和美国的环境不太一样,美国创客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,比如要供房子养家等等,但在中国,年轻人要面临严峻的生存和发展问题。所以,中国的创客群体本来就不大。我们希望给他们提供一个空间,也希望给对硬件有兴趣的人一个学习的地方。”潘昊说。
  这几年,Seeed Studio的生意越做越大,从最初的电子元器件代购,发展成为设计和制造开源模块的公司。
 
  “我们会帮客户买东西,但不是简单的倒卖。比如我们和英特尔合作,把它的芯片设计制作成开源电路板,再提供给创客,然后把所有这些技术资料公开,让它的芯片更容易被使用。”潘昊说。
 
  开源电路板是Seeed Studio的主打产品。公司前台的背景墙,被潘昊称为“尸体墙”——粘满废弃的电路板。Seeed Studio就是在这些失败的跟头中长大的。
 
  Seeed Studio还有一个自己的小工厂——敏捷制造中心。当创客做出原型,想要批量制造而量又太小的时候,99%的工厂都不会理睬他们。Seeed Studio的小工厂就可以提供这种小批量制造的服务。
 
  “即使只有一个我们也会做。”潘昊说。
  事实上,对于大多数开源硬件创业,这种从1到10000件的小规模量产,已经足够让一个小团队活得不错,更何况硅谷创客们选择市场化的开源硬件产品,通常都有着极高的利润率。过去 3 年,Seeed Studio 年增长率都超过 100%,虽然产值只有 5000 万元人民币,但利润却达40%?50%。
 
  而当某个产品的生产需求从小规模量产转向大规模量产,超过了10000件,潘昊会介绍他们去一些传统的代工厂。
  “我们的产品就是由潘昊帮忙寻找的代工厂,因为量太小,只有1000多台,这样的单子许多工厂都不愿意接。”全球第一款游戏互动养成智能配饰Betwine的设计者、岸泊信息科技有限公司CEO高磊告诉《瞭望东方周刊》。
 
  在Betwine众筹成功之前,高磊初到深圳时的2012年,他和合伙人也在柴火空间里度过了前期的研发阶段。
 
  另一位从柴火空间里走出来的是蓝胖子机器人公司创始人张浩。当他2014年2月正式开始创业时,将公司地址选在华侨城,与柴火空间比邻而居。
 
  来自英国创投的创客催化剂
 
  深圳吸引了潘昊和许多创客,也吸引了Haxlr8r。
 
  这是英国创投基金SOSventures旗下的硬件加速孵化项目,也是全球第一家硬件孵化器。他们每期选中10个硬件团队,投入2.5万美元至5万美元不等,把这些团队带到他们位于深圳华强北的场地,进行为期111天的孵化,并提供交流和指导。
 
  Haxlr8r的项目总监在创客圈内赫赫有名,他就是家用级3D打印机公司Makerbot的联合创始人Zach Smith。因为要不要开源的问题,Zach Smith和合伙人分歧严重。在他看来,开源是创客运动的精髓。最终,倡导开源的他选择了离开。
  Haxlr8r入驻深圳,与潘昊不无关系。
 
  最初,Seeed Studio是Haxlr8r的GP(一般合伙人),双方甚至共用场地。但是,随着孵化项目越来越多,Seeed Studio已经不能提供更多资源。于是,潘昊选择退出,将二者的关系变成了合作——一些优秀的创客项目通过Haxlr8r的筛选和孵化成为商业化产品,小规模量产阶段就可以与Seeed Studio对接。
 
  为了接地气,Haxlr8r索性直接将办公室设在华强北的一幢大厦里。这里与许多“高大上”创投基金的高级写字楼完全不同,拥挤得似乎永远也等不上的电梯,让Haxlr8r所在的10楼很难到达。
 
  与他们同一层,密密麻麻的小格子间里挤着各种电子元器件销售公司。有时,他们需要的供应商可能就在楼下的某个格子里。这使得身处其中的创客团队如同走进宝藏山洞的阿里巴巴。
 
  “这里能够让创客们很快找到原材料,这是美国和欧洲、世界上任何其他地方都不可能实现的,因为那里没有华强北。”Haxlr8r的创始人Cyril Ebersweiler对《瞭望东方周刊》说。
  对于那些只有想法而缺少资源,尤其是想将作品付诸商业化的创客团队来说,Haxlr8r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 
  在孵化期内,第一个月Haxlr8r会评估初创团队的产品及潜在市场,指导他们找到正确的市场方向;第二个月帮助开发产品,指导设计和生产;第三个月帮助创业者了解推广以及品牌,最后两天在美国展示,获得融资。
 
  “如果不是在这里,一个普通的创客很难获得这些资源。这里的导师非常厉害,我们花一两个月都解决不了的问题,跟导师聊5分钟,他就能指出来。”Darma的CTO宋磊告诉《瞭望东方周刊》。Drama是一个来自新加坡的团队,产品是智能坐垫。
 
  如今,Drama坐垫已经在著名众筹网站Kickstarter上众筹成功,公司还刚刚拿到了500万美元的A轮投资。
 
  Cyril Ebersweiler告诉本刊记者,目前Haxlr8r已经完成了三期的项目孵化,为来自全球各地的几十个创客团队提供了资金和技术支持,其中一些项目已拿到了后续投资。
 
  “Haxlr8r的意义在于国际化视野和资源。他们带来了来自不同国家的团队,大家在这里碰撞交流,许多技术和思想最终会留在深圳,作为这个城市、甚至整个国家创客圈子的宝贵积累。”潘昊说。
 
  事实上,还有一些硅谷的冒险家也来到深圳充当掮客:一旦某个项目上了Kickstarter,并募资达到可量产规模,他们就会发一封邮件过去,询问是否需要帮忙联系在深圳的工厂来做产品的代工生产。
 
  依托于Seeed Studio在商业化后端的支持,以及Haxlr8r这样的硬件加速孵化器的孵化,深圳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创客生态圈,而它又反过来对当地的制造业生态产生着深远影响。
 
  完整的生态链
 
  作为一个拥有深厚的电子制造业基础的城市,深圳最宝贵的,就是完整的产业链积累。
 
  在潘昊眼中,深圳像好莱坞,既有大制片厂占据主流市场,也有拍摄文艺片的小制作公司满足小众市场的需求,同时为大片提供灵感,“既有氛围,又有基础”。
 
  在柴火空间里聚集着两拨人,一拨是工程师,知道怎样实现不同客户的需求;另一拨是设计师,知道还有哪些潜在的需求。设计师更在意产品带来什么感受,表达什么样的主张,而这些都是工程师不习惯去思考的问题。
 
  而最近,一直深深困扰创客们的制造困境也在改善。
 
  2013年年中,高磊的产品完成初期设计,开始找工厂生产。最初,他找到一家以生产电器设备为主的中型工厂,听说产量只有1500件,对方断然拒绝。
 
  “他们觉得量太小,市场前景没有保障,不能冒险。”高磊告诉本刊记者,工厂为产品的生产往往要进行设备改造、模具打造,投入大量人力物力,如果产量太小,生产线未来就可能作废,这会令投资亏本。
 
  后来通过潘昊的介绍,高磊找到了愿意接单的工厂。
 
  “我觉得这一年来有一个特别大的变化,那些原本不愿意接创客单子的工厂,态度有了很大转变,不再排斥。”高磊说,大工厂打破了以往对于创客的种种门槛,转而寻求合作,“这个变化很让人吃惊。”
 
  这一点潘昊也非常认同,“在国际金融危机之后,很多工厂的业务量减少,面临一定的生存压力;另一方面,智能硬件是大趋势,前景非常好,很多企业也愿意投入其中。”
 
  比如,富士康在2014年4月就投资建立了一个专门为创客服务的工厂——InnoConn,能为创客生产个性化产品,且没有数量下限。
  “我们的观察是,创客将会对市场和整个制造业产生深刻的影响,这是一种不可阻挡的趋势。所以,我们愿意去为创客们提供更多的服务和帮助。”InnoConn的工作人员Jack Lin告诉《瞭望东方周刊》,经济效益并非工厂设立的初衷。
 
  与Seeed Studio有合作关系的深圳市龙江电路有限公司成立于2010年,是个投资千万元级的中型工厂,过去4年帮助众多创客做过产品。该公司市场总监罗伟告诉本刊记者:“工厂肯定要考虑效益,创客的产量确实都很少、利润很低,但很有前景,是未来的一个趋势。”
  和深圳众多工厂主的接触中,罗伟发现这种态度和思维的转变并非个例,已成潮流。
 
  不过,潘昊也承认,虽然更多的工厂开始对创客敞开大门,但是在生产设备和生产技术上还存在一定问题,“创客的产品需要一些特殊的技术和设备,这方面还没有改进。”
 
  他认为,未来一定会出现专门为创客开动机器的工厂。
 
  在创客们心中,更理想的状态是,未来,创客空间比咖啡厅多,比KTV更热闹,技术宅、艺术家、造物狂,不同背景的人聚在一起,碰撞火花,为梦赋型。
 
  在深圳,有什么不可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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